睡一觉醒来 好像兴奋感也消退了一点
可是想起来 还是会觉得很开心
想好这周要去附二拿药的时候 就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 想试着碰碰运气 过年之后的寒假 加上开学 一直都没有见过 也没有什么消息 手机里揣着几张照片 也平复不了心里那点翻来覆去的心情 描述一下的话 其实就是想见他 几分钟也好 看一看就好
所以在今天遇上之前 所有的想法就是 不要求多了 请让我偷偷地看他几眼 就看看就好
因为有课表 知道周四上午是见习 顺着他们的见习表看下来 见习的课程是外科学 教室在外科楼16 再留意了一下他女朋友的见习时间 周四上午也有 很凑巧的两人并不是在一栋楼里见习 心里有了几分笃定 想了想几种可能 估摸着由于不同的见习课程时间不一样 这样的话 他就不会下课之后和女朋友一起出来 自己在心里觉得这样的好机会 真的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机率再小 我也要试一试
周三的晚上找了附二的朋友 问了外科楼在哪 然后上课时间 他说下课时间不一定 我说有做过的组 能不能帮忙问一问 他问完以后微信告诉我 那节课要上的很晚 11点多的样子 这些像做数学题一样慢慢推导和整理出来的信息 就都记在了心里 还好 所有的时间都正好 当时想着 能拿完药再去找他 刚刚好 于是就怀着第二天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心情 紧张 兴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到了两三点 失眠才终于停止它的嚣张
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因为浅睡 才醒来不太记得 在梦里绕着教学楼走了很久 看到了教室里的他 又在教学楼外面和他隔着一条大马路的距离 看他本来向前走 又转过头来 正好看见我就站在那里 在梦里和他一起走过走廊 和他坐在一张桌子旁 跟他随便地说些稀松平常的话题 模模糊糊的画面 却又清晰得可怜
到医院的时候将近十点了 到门诊的时候看到里面站了好几个人 以为要等上一个小时 结果医生反过来第一个看的我 十点过十分的时候就结束了 跑到楼下付费的地方 发现人也特别少 觉得老天成心在帮我 心里倒是特别开心 顺着地图找到外科楼 之前并不知道外科楼就是住院部 问了保安叔叔他说这就是外科楼啊 掩不住的兴奋和着急就往里面走 在电梯那里迷糊着外科楼16到底是指哪 却也顾不了那么多 想着往上走就知道没层楼的规律 知道他们做的是水盐代谢的见习 想着应该就是1夹层 却前后左右地走也没有看见一个房间 跑上几层再找了一次之后 也没有发现什么 只好跑到一楼 厚着脸皮问问询台的阿姨 她说就是1夹层 我说1夹层没有看见什么呀 她说如果是血液净化的话 就是后栋五楼 结果我就站在1夹层的栏杆边 俯瞰整个住院大厅 虽然不知道怎么办 但也觉得既然是这栋楼 下课的时候等他从电梯口出来 应该就能见到了
后来想喝水了 就走到外科楼后面 看见内科楼里出来几个穿着白大褂背书包的学生 想着阿姨说的话 有点慌神 但又觉得应该不会错 心里有点忐忑 左望右望的 生怕看着这里就错过那里 怕一不小心他就在背后擦身而过了
三月最后一天的上午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 晴空万里 外科楼和内科楼之间人来人往 绿色的树冠组成起来像夏天的景色 一面热得流出一点汗来 又有清风穿堂而过吹到脸上 头发都带着温柔的温度 我就站在外科楼和内科楼交界点的附近 想着不管他从哪出来 我就都能看见 如果不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他来 我就不叫刘紫煜了 可是那个时候是很无奈的 不知道教室在哪 只好站在那里着急 有点想放弃 可是很想见到他的心情取代了无助却又变成了很多难过 拼命在心里说我只是想见到他 站在大楼下的柱子旁的我左顾右盼 奔跑了好几个来回 就像拼命地再找什么一样 不住地喘着气 却又不敢懈怠 就像所有电影里 在人海茫茫里找寻一个一霎而过的身影 转头转身的时候 急切地把一个世界都看完一圈 后来那样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是手足无措 是有点慌张绝望 涌上来的情绪让自己要哭出来 突然就感受到有一天晚上做过的梦里的那样 万分真切 也是到处都是人的地方 从这里跑到那里的我 慌慌张张 因为找不到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越找下去越是心急 心里使劲地敲着怎么办怎么办 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如何是好而眼泪要出来 在梦里 最后找到他的时候 害怕地在他怀里 流着眼泪跟他一遍遍重复 我找不到你 找不到你 不知道怎么办
几个小时过去 那种感觉能回顾起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眼泪水打转是真的 慌张是真的 想起来觉得害怕也是真的
跟慧慧发了微信 十一点多的时候 她发了张地图截图过来 我告诉她 找到了外科楼没有找到教室 刚发完 就余光瞟见右边的外科楼大门方向走过来几个背书包的学生 几个女生走在前头 因为知道他那一组见习的有六七个女生 心下突然一惊 就赶忙站到了柱子旁 看见不远处的三四个男生 眼睛就那么扫了过去 大脑还没回过神来 心里突然出来一个声音 他在里面 往柱子背后一躲 看着女生从柱子前面走过去 心里在想怎么还没看到他 然后就看着那几个男生走过去 他走在中间 被人遮住了侧脸 大脑还在抗争只是看一眼的决定 身体已经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走在他们后面 有那么一阵子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不是认识的那个蓝色jansport 但好像也在照片里看见过现在这个背包 明明看上去不像是他会穿的衣服风格 但是心里又主动地从走路的姿势涌现出一股是他的心情 在纠结着“他没有这么胖”的时候 正好看到他微转过头 白皙的侧脸 那一下觉得 应该就是了吧 现在想起来为当时自己思考良久感到羞愧 但那时更加不甘怎么没走快一点直接冲上去拉住他
然后就是在过湘雅的那条车水马龙的巷子的时候 他们先过去 我还站在马路这边 他们转身往前走的时候 看见他完整的侧身 知道就是他了 心里有点怔住 正对着他的侧脸 本以为就这样隔着马路看着他走过去 他却突然转过头来 看着我 平常的样子 停下步来 又很迅速地笑开 眼里又一片阳光的亮度 又是一声一如往常的 “哎” 他身边的人看见他停下来 也停下脚步往我这里看过来 然后 怔住的我 隔着车流看着在对面的他 也突然咧嘴笑得一脸灿烂 带着看见他笑时心里直接升腾起来的一片安心和高兴 像洒在脸上的30度的阳光 之前的乌云都烟消云散
其实是忘不掉那个片段的 他转过脸来 就是那副面孔 眼神平静 却不能挪开看着他眼睛的目光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笑起来 惊讶的声音穿过熙攘的闹市 清清楚楚地传到我耳旁 其实是有点紧张 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是看见他笑起来的时候 紧张也没有了 好像已经知道他会做出一个温暖和煦的开场白 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我只用回应一个灿烂的笑脸 好像心里很相信 他不会追究 我站在这里的原因和意义
他笑起来的样子 像阳光明媚的六月天 眼里都是明亮 却很温柔的样子 他走过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忘记了身边的所有人事 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 我连时间都记慢了刻度 他笑起来的那瞬间 我什么也不记得 看着他 心里只有一个冲动 只想要马上跑过去 跑到他身边去 因为他的温柔所以才能大胆地开心笑起来 有点私心地毫无顾忌的收藏着看在眼里的他表情里的每一份细腻 每次都因为这样的一瞬间流连忘返 在那样的目光里真的活不下来 可能这只是他的一项天赋 轻而易举 可我还心甘情愿
后来记起来 昨天的梦里 也是这样 隔着空旷的道路 他转过头来 看了我 就笑了 和我说 哎
最开心 当然也是 他站在那里等我
之前在柱子旁看到他的时候 和慧慧说我看到他了 慧慧回微信过来 说是看到人了还是教室 跟在他后面的时候不太确定没有回她 后来他看到我后 他就站在那里 他朋友也站在旁边 他就那样笑着带点温柔的样子看着我 我往前走到路边 依稀听到他和身边的人在说 等等那个女生 我笑着看了看那边 心里一开心 大脑早就没有理性反应不知怎么变通了 整个人都由着心去驱使 站在那里等车流过去的时候 一心想着他就在对面等着 灵魂都飞上了天 掩饰紧张就拿起手机给慧慧回了微信 语音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然后跑了过去 现在想起来 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过的马路
跑到他身边的过程 一切行云流水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判断的 总之不记得身边的其他人在哪干什么说什么 现在让我去想想周围的一切 也好像全都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 脑子里也只有他的声音 车流的喧嚣是偶尔的背景音 周围的一切都被置身事外了
可是也没有敢抬头仔细看他 跑过去的时候就低下了头 他站在台阶上走 我站在下面 心里掩不住的快乐像只小鸟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熟悉得亲切 我想了一下 说看病 他说看什么病 中医吗 我说嗯 他说不要看中医啊 中医不可信 我有点好笑 问他 那什么可信 他说 西医啊 我反而轻下声来说 可是我吃西医没有吃好啊 他顿了一下 说是什么病 我说 胃病 谈话到这里 就有了那么一两分钟的静默 我说你是不是长胖了 他说有点 我笑了说可不是有点啊 我先问他 你们刚下课吗 他说是的 问我等下回学校吗 我说看回学校还是回家吧 他很讶异地说 回家 你没课吗 我们整天都是满课 我捂嘴笑了 你们这种为人民服务的当然要辛苦点啦 他也没说话 我抬起头来 看见走到食堂门口 就看着他 他指了指里面 和每次告别时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的表情 说去吃饭了 我告别得很爽快 笑着嗯了一声 挥挥手拜拜 转身就走了
谈话的中间有个细节 让我想了好久 可是大脑一直处于短路状态的我 也是记得恍恍惚惚的 湘雅的那条南元宫巷一直很拥挤 车多人多的 穿流不断 走在台阶下和他并排着说着话的时候 某一刻他回了一下头 往我这边看了看 然后伸出来手来 我就看着那只手在我眼前招了招 像是要把我往他的那个方向拉一把的姿态 边听到他说了句 哎你过来点 当下脑袋由短路变成了个傻逼 后来想起来觉得很暖 虽然是有点急切也并不是很温柔的语气 却让人觉得很可靠
到了医院里面的时候开心得跑起来 一路捂着嘴笑过去 觉得运气很好 又很幸福
其实并没有多么隆重的值得庆祝的细节 可是这高兴从我身体里诞生出来 却比天大
这一天像突然回到了16岁 开心得只想回家打滚
其实都是小心机侥幸促成的运气 可是也足够了 一切顺利 所以很欢喜
本来只想偷偷看一眼 结果收获到了笑意和温暖 还有能聊上几句的运气 觉得真的很满足 走在他身边的时候 开心得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那种幸福感 像坐在棉花糖上升天 后来笑着穿过湘雅大大小小的地方 坐上车回家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 特别希望 能一直站在他身边 就像站在那里想要跑过去的心情 想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
就是这样想要永远能在他身边的愿望 在回家的车里 跟着太阳 越飞越高
在人来人往的地方 站在那里 因为怕等不到他而慌张 后来发现 认出他的时候 并不是眼睛先认出他的 那是后来的事情 只是他在那附近的时候 眼睛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间里 身体里的某些部分就已经先出现了动静 每次都是 心里有声音跳跃出来 有声音笃定着 然后带着我往前走 所以一定是可以认出来的 在人海茫茫里 哪怕变了样子 也会找到你的踪影 哪怕眼睛不记得你了 耳朵会记得你 耳朵不记得了 心脏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那么 我看见你时 我身体里的所有感受 都是不会骗人的
这场慌乱里的所有情绪 都是我对你的感情
回到家的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