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中南开学报告的一天要体检 在鸟巢里一圈进行体检项目 我也是做完了一两个体检项目后才想起来或许他今天也报道 就冒昧发了句短信给他 问他来报道了吗 等了那么几分钟手机震动 看见他回说在体检 一下子笑起来 开开心心地回复说我也在体检 他回复说 看有没有缘分相见吧

我也没吵着要见面 只是跟着别人一个一个项目地进行下去 到了要打疫苗的地方 实在是很害怕打针 在房间门前面撒娇问着学长可不可以不用打疫苗 一边余光里看见有个人站在门的另一边 微微转头就看见他一直朝着自己这边挥着手 看得见是一张很秀气的脸 带着一点害羞的微笑 手伸在胸前慢慢地挥 当时只是略微注意的我心思全在疫苗上 也没关注到他的目光和他挥了很多下的手 就像看见了一个普通陌生人一样 停顿了一下就又把头转向了学长 直到开口说完一两句话才觉得不太对 首先有反应的是心 心里有个鼓使劲警告着说不对不对 一股那个人很重要的感觉涌上来 带着心里冲上来的情绪和震惊 大脑立马中断了疫苗的思考 只是怔怔地转向他 然后是大脑开始反应 却在大脑还没有认出他是谁的时候 哑然对他 看见他还是望着我 在发现对我招手我后却没有认出他来 微笑着有点收敛的样子一脸还带着有点失落的表情 一边手已经放下 当时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喊叫 那是yk是yk 所有周围的噪音都被隔绝 然后声音越传越远到了脑袋 等到我由心到脑地反应过来他是谁时 便震惊又惊喜起来 马上笑起来惊呼一脸原来是你的表情 接着就看见他也笑了起来

我觉得很高兴 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 一直记得那一幕 觉得很感动 在一面之缘之后过了那么久 他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变得很模糊 可是他却在那时认出了我 也是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的出现都是心脏反应最强烈

我一直相信 心脏不会随便记得一个人 也不会随便认得一个人


后来就开开心心地跟在了他后面 他走到队伍里面 我也跟了过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受受 当时受受站在他身后 笑着跟我打招呼 很和善的样子 他跟我说这是受受 而后来我站在他们旁边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受受有一次散步的时候告诉我说 在我还没有到他们身边之前 yk那个时候指着我跟他说 这就是那个找他要了号码的女生

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们 到了最后一个项目的时候 发现自己还没抽血 站在大门口我急切地问他 那你们等我吗 他说等你等你 听到这句答应觉得很高兴 就赶忙在队伍里找到了认识的人插了进去 那天一直跟在他身边 和他们一起走到升华 和他们一起在四楼的西餐厅里吃了中饭

吃完饭他们说要去寝室拿寝具 那是我第一次进28栋 带着点紧张跟着他们穿过大厅上了楼道 快到第二层时 看管的大叔从一楼的楼梯上来 看见我喊了几声 哎哎哎那个女生干嘛的 我们三个人都停了下来 我回头看那个叔叔 他们两个站在我前面几阶 恰好是拐弯的地方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啊了一下 有点无措的样子 刚准备说出什么类似于我是他表姐表妹之类的话 还没出口就听见他在身后迅速清楚地说了一句 她是我家属 

当时的感受现下还能回忆得清清楚楚 连同那天射在楼梯上的明亮的阳光 他说那句话的情景 身后传来的声音的明亮 还有那句话出口的语气 家属那个词 就像自己被定义成了一个特殊关系一样 就那一刻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 大脑由想理由的紧张马上转换成了听到家属这个词之后的彻底脱线 一片惊讶 又一下没了思考 大叔没有追问 我转身跟着他们上去 听见大叔在身后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这么多家属 那几阶短短的距离里 从听到家属那个词之后 就觉得很幸福 明明是从他口里没有什么语气地被吐出 却好像那个词本身就是有点特别的意义一样 幸福到我笑得合不拢嘴地在他身后嘲弄说得好像我像你妈什么的一样

现在我打这段字的时候 想到那一刻 却突然想起来 家属这个词 一听就是 只有家里有医生 从小就接触医院的人才会说得那么顺口 于是恍然明白 三年来每每想起那一刻 想起他说那句话的情景和语气 就会偷着开心的我 现下就只有哑然失笑了 原来连珍藏的一点点只属于私密的幸福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一时间被自己的傻惹得停不住笑 但是还是觉得那是很珍贵的时刻 别人都不会拥有的时刻 在一个阳光热烈的九月的下午 他在我紧张的时候帮我挡下了 那么迅速直接 却觉得很令人开心 本来没有什么含义的那个词 被我听在心里如此甜蜜 那时的幸福感像是只有十五岁的女生才会有的那种 好像我那时就喜欢了他 好像那时我就知道日后我会急切盼望着想要站在他身边 代替着后来的我提前地接受了馈赠

总觉得那句话出来的时候 怎么也形容不够 但是我现在也能感受到 那天下午走在他身后 心里雀跃如小鸟还偷着笑以为收到了一个宝藏的自己 如今多希望 那句话总有一天能成为现实啊


后来受受上了七楼 我和他到了三楼他的寝室 敲门进去发现他的一个室友和他爸妈在 那男生是北方人 个子很高 看见我们很热情地打了招呼 他领了被褥之后 爬上床去开始铺床 我站在下面看着 没多久他在上头不温不冷地说了一句 还是让你妈妈从家里带垫子过来吧 这里的不干净 后来我才体感到当时那份体贴和细心 只是当时的我什么也没说 就像个缺乏经验刚学会出门的孩子 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体会到一点被照顾的心情 

我在他们寝室晃了晃 直到他室友和他爸妈下楼吃饭 临走前他室友极为关切地问他一个人是不是不方便 需不需要帮忙等等 他在床上一直婉言谢绝说不用不用 那个男生一片好心又热情 只是他们一直推脱来去 我像个傻子一样冲上去一边帮他抚平床脚一边重复没事没事你们去吧 有我帮他 

寝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的时候 他去拿了扫把什么的过来 打扫了一下看我站在旁边 便说了一句你也帮忙啊 至于后来还说了些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 只觉得扫完地后觉得很热 寝室里依着太阳依然明亮 我们两个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等着受受下来


那天的最后 是我们慢慢走过新校 过了图书馆 上了图书馆前面那座桥 我记得 受受走最左边 他走中间 我走他旁边 三个人边走边聊 那是快黄昏的时候了 学校里人很少 我们路过了建艺院的教学楼前面 在某个转角的时候 他突然问我 你去了欧洲吗 我反射性回答没有 一下又愣住 哎你怎么知道的 他只是笑了一下 后来我们三个走出正门 穿过马路 打了车各自回家

在新校里晃荡的路径 我现在还能大概循着当时的足迹走出来 某一次和朋友饭后散步时 也是夕阳当空天色微黄 猛然想起那天三人行的场景 不免无奈 如果当时的我对他更认真些 或许 那一天说过的话 走过的路 便也能记得更清楚一些 


评论

献给那个人